偃月的军队刚出城门的时候，就不禁被外面的一切吸引了过去。
突然，他对身后的下属开口，“停下来吧，本王也想去逛一逛。”
“可是，这……于情不合啊陛下。”
偃月说，“换上常服就行了，本王也不会停留太久。”
眼看着偃月如此执拗，对方也便不再推辞，转身吩咐旁边的人伺候偃月在车上更衣。
等偃月身着一身东陵国人服侍下车之后，他充满异国之色的容颜依然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。
毕竟自从三个月前，新帝谢珩颁发了禁令之后，他国之人，包括商人在内，基本上都被对方排挤在外了。
所以偃月的出现，也让周围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对方，不过多数的人，都是好奇居多，有些则是掩盖不住的憎恨。
但是纵使是憎恨，对方却并没有自找麻烦。
偃月手执着扇子，路过一家小摊前，低声询问，“为何这深更半夜，这街道还是如此灯火通明，你们都不休息的吗？”
“你是异国之人吧？应该是跟随那位辛帝而来的使臣吧？那我可不能告知你，而且晋国之人，也不配知道。”
对方却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，嘴里的话也不怎么好听。
也是在这个时候，偃月身边的人大骂一声，“大胆！谁准许你用这种语气和我们公子说话！脑袋不要了吗！”
对方被吓了一跳，后退了好几大步。
但是很快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，又挺起自己的胸膛直面对方，“就算你家公子是异国贵族，这儿是东陵的国界，我们的圣上是英明神武的恒帝陛下，有他在这，我们无需再向他国贵族卑躬屈膝，更何况，晋国之人，夺我土地，杀我亲人，人人得而诛之。”
“你！大胆！”
对方说着就要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刀，却不想下一秒，身后就出现了无数的禁军将偃月等人团团包围住了。
偃月这才明白，为何这草莽之人，居然也敢这般有恃无恐。
谢珩啊谢珩，你可真是人见人爱啊……
随后他没有再去招惹对方，而是转身，去了另外几个地方。
但是无一例外，给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。
这里的人，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意，每一个人都辛苦地劳作着，且对谢珩敬爱有加，奉若神明。
最让偃月惊讶的是，谢珩居然在短短几月内，就平定了周围一切的灾情，还将这里的一切都打理地井井有条，百姓安居乐业，人人平等自信，不再人人自危，噤若寒蝉……
身边的人见偃月心情不好，想要开口去劝，却见偃月的心情格外平静。
他只是轻轻伸手甩了甩扇子，才开口示意身边的人。
“走吧，该看的已经看完了，我们也该回去了。”
对方欲言又止，却还是对着偃月再度拱手，“是……”
一直到偃月的军队出了城门之后，才不禁侧头回望了一眼身后。
此刻夜色很寂静，周围的一切都好似消失了一般，只余下无尽的黑暗，将他以及他眼下的世界尽数包裹。
他的一切，似乎也一直如这黑夜一般，从未有过明亮的时刻。
可是在谢珩的治理下，原本灰暗腐朽的东陵，此刻却又变得生机勃勃了起来。
他努力了十几年，才将这个繁华的王朝搞得乌烟瘴气，腐朽溃烂。
可是在谢珩的手下，仿佛朽木逢春，再现了生机。
难道这便是慕若徽所说的，命理吗……
他不禁在内心问自己，换做是自己，他做得到吗？
一统天下之后，他能做到爱民如子，能做到让自己的子民像谢珩那般安居乐业吗？
但是问过之后，他便毫不犹豫在内心否决了。
他不会。
他也不能。
因为他生于憎恨之中，天生没有爱人的能力。
他做不到像谢珩这样，可以让自己的光辉挥洒到每一个人的身上，让每一个人面上都流露出自然而然的笑意……
挫败，浓浓的挫败感袭来。
妒忌，他又再度尝到了名为妒忌的滋味。
偃月笑了，但是这一次，却是冷笑……
这时，身后传来了部署的声音，“陛下，是否现在就回国？”
偃月这时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，低声回了一句，“嗯，回程吧……”
随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彻底消失在了东陵的国界。
中途，当周围只剩下偃月一人时，身后才传来了轻微的动静。
偃月自然明白来者是谁，他也不回头，只是用微微带着冷意的声音调侃对方，“你还来这做什么？”
白苏停留在他的身边，轻轻勾唇一笑，“自然是来向陛下汇报喜讯了，离您的计划又更近了一步，您该感到高兴呀。”
她话音落，身侧的发丝就被一道劲风袭来直接割断了。
白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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